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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刺绣与非物质文化

来源:中国刺绣网   文章作者:佚名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严峻现实

    随着国家现代化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存环境急剧变化,资源流失,后继乏人。偌大一个文明古国,只有昆曲一项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无疑是我们的悲哀。民间美术赖以生存的小农经济农耕社会早已在中国成为历史,民间美术的资源流失令人触目惊心。曾有媒体披露,有一个“老外”到黔东南讨了一个媳妇,在此“安居乐业”,大量收集苗绣,用马车拉出山区,定期发往国外。至今,在黔东南要找几片原汁原味、工艺精湛的苗锈已十分不易……许多身怀绝技的民间艺人后继乏人,自身多到垂暮之年,民间绝活的传承迫在眉睫。要加快文化遗产保护的法规建设,提高全民族的保护意识,完善保护机制,政府主导,社会参与,专家和各界联合行动。

 

民族刺绣文化内涵的回归

 

   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链接中,文化内涵显得特别深邃和神秘。在一幅简单的图案后面,往往蕴涵着民族的文化精神、民族信仰和文化内涵。正因为它的神秘,引来了不少的炒作者,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取向,不惜改变民族刺绣内涵的本来面目,误导了成千上万好奇的受众。

让我们怀着崇高的朝圣心理,凝视民族刺绣引人入胜的原貌:
    苗族刺绣可称得上中国之最、世界之最。它纹样繁多,色彩浓艳,内涵丰富。按苗族聚居区域分为黔东南、湘西黔东、川黔滇三大类型,具有很强震撼力的纹样有龙纹、鸟纹、蝴蝶纹和几何纹,许多已符号化,表现了苗族妇女的审美取向。

    龙纹是苗族图腾崇拜的产物,且为平民百姓共同享有。龙纹最富于想象力和创造力。人头龙与《山海经》中伏羲的形象很接近,表达了苗民对始祖伏羲的纪念;水牛龙是龙头牛身或龙身牛头,头上均有水牛角。苗族古歌中传说牛是人祖姜央的兄弟;龙纹还有蚕龙、凤头龙、蜈蚣龙、水龙、鱼龙、飞龙等。蝴蝶纹是苗族重要的装饰纹样,表现了蝴蝶妈妈的故事,史诗般地记述了远古的传说。蝴蝶妈妈生了十二个蛋,最后一个孵出人祖姜央;黔东南月亮山地区的“鼓藏服”就是有名的“百鸟衣”,古籍称之为“鸟服卉章”的服饰之重要特征就是以鸟纹装饰为主,着重表现鸟的超人力量;还有鸟纹和动物纹;
几何纹由自然纹样抽象化形成,有旋涡纹[涡妥纹]、十字纹、勾纹等。


    彝族、白族同为古羌人后裔。纹样有几何纹、动物纹、植物纹、日月星辰和花鸟虫鱼。虎纹表达了彝、白民族均为原始虎氏族遗裔,以虎为图腾;彝、白族“象龙文,衣皆着尾”,龙纹、鱼纹在彝族、白族刺绣中屡见不鲜;人类起源传说中鸡是呼唤出日月的有功之臣,鸡冠纹表达了对鸡的崇拜,彝族地区的漆器上也有锯齿状的鸡冠纹;白族妇女绣于裹褙上的蜘蛛纹有免于妖魔在后背袭击的作用;彝族视马缨花为先祖的化身。马缨花崇拜大约源于羌人的羊角花崇拜,云南彝族妇女每人都要戴上绣有马缨花的头帕;蕨类植物是彝族祖先重要的事物来源,称之为“救命草”,妇女将其绣于服饰上祈求子孙丰衣足食;日月纹留下了对日月崇拜的痕迹,对日月的崇拜就是对光明的崇拜,包栝对火的崇拜;火焰纹、火镰纹体现了对光明、对火、日、月的崇拜。

    侗族刺绣体现了本民族宽厚柔和的民族性格和尊重民族传统文化的价值取向。侗族多以点、线形成较小的块面,花纹细密柔和,玲珑雅致,别具风韵。侗绣规范理性,多用间色,具有娴静纤丽的美。
侗绣中的太阳纹象征太阳神和保护神,可以驱邪除病、护佑儿童;月亮花频频出现在侗族背带上,起到庇护孩子的作用,画面宁静而恬美;侗族以龙蛇为神灵,并作为本民族的保护神和象征加以崇拜。绣品上的龙纹是善良、灵巧、可爱的形象,并以特殊针法马尾绣做成;井纹是规则的几何纹,源于侗族先民对水的崇拜;马纹与百越人中一支骠越部族有关,表现了骠人的马神崇拜习俗;葫芦崇拜传说葫芦保存了人种,使人类重新繁衍,葫芦使姜良、姜妹得救,是逢凶化吉和繁衍后代的吉祥之物,也含子孙绵延之意。葫芦形腰帘裙、锈帘片和背心上的葫芦纹样,传递出葫芦崇拜的遗韵
.

笔者在云贵两省的采风中,也每每感受到民族刺绣深邃的文化内涵和神秘的传说。


    云南省石屏县的三个彝族支系均以其服饰特征命名。其中,花腰彝[尼苏泼]因其刺绣精美的花腰带而得名。花腰彝服饰曾在北京举行的西南地区彝族服饰博览会上引起轰动。绣品中频频出现马缨花、太阳、火焰等图案。花腰彝姑娘的一套嫁衣要做一两年,一套“花口锁塔”要做三至五年。尼苏泼服饰做工精细,色彩鲜艳,对比强烈。姑娘们将民间剪纸花样贴到红、白、蓝的色布上,用彩色丝线绣制,将数十种不同图案的绣片拼接起来就缝成了一套精美的尼苏服饰。节日里,许多尼苏姑娘站到一起,灿若云霞,又似一簇簇火红的马缨花。

    民族刺绣文化内涵的深邃、神秘,是一本厚重的著作,感动过成千上万的海内外探宝者。可是,误导的宣传却给广大民间创作者带来了苦笑不得的哀怨。

    滇东北和黔西北有两支服饰相近的苗族“大花苗”和“小花苗 ”。
   “大花苗”的织锦披肩图案,以几组扁菱格连续纹为主干框架。传说苗族先民古代从中原向西南迁徙,一个兄弟觉得马鞍垫的图案好看,便将这一图案作成披肩,图中的菱形象征箭头,可以披在肩上防箭,这就是后来的“大花苗”服饰。另一个兄弟怀念故土,就把田园、山川、树木、星星、河里的鱼绣在坎肩上,黄布条方框象征苗族迁徙走过的城池,这就是“小花苗”服饰。这些象征性的几何纹图案本来就由自然物的具象抽象化而成,都有所本。至于裙上的横道线条,说他象征河流,也应不错。可是,人类进入信息时代,当铺天盖地的信息向我们涌来的时候,一些好事者却振振有词地说,这条线是黄河,这条线是长江,这个色块是某个城池……更有甚者,称苗族在迁徙中怕走散,怕忘记回归之路,把经过的地方统统画在服饰上,就成了后来的装饰图案。湘西苗族服饰有两种母本挑花图案,释义为“大江大河”和“骏马飞渡”,这本应无可非议,却有人硬说是黄河、长江,甚至有洞庭湖……如此下来,我们还可以耸人听闻地发挥,这条线是湘江,这条线是沅江,这条短线是地坪风雨桥,这个三角形是增冲鼓楼……

    再如此下来,地图出版社应当改行了,人们只要将苗女围裙扫描一幅,就成了中国古代地图,这将是何等荒谬?

    炒作者并不取传说中的合理部分,偏取牵强附会的一面,以追求“轰动效应”,并迎合自己臆想的观点。于是,图案上的黄河、长江、城池证明,苗族是从黄河、长江迁来;又证明,因为苗族没有文字,就用服饰记录了历史!在苗族的各种史诗、传说中,从来没有文字如此明确地指明他们经过的河流就是黄河、长江,这完全违背了服饰装饰形成的发展规律。从苗绣的起源和发展过程,有其特定的发展规律和社会功能,但所有的功能都不包栝“记录历史”这一项。固然,苗绣是历史的活化石,它的装饰行为、某些图案和工艺的创造,都是某一历史阶段的产物,但这并不意味着对苗绣图案可以不作客观的分析,动辄就往历史、甚至往具体的地名上套。误导的结果,原汁原味的民族文化被篡改了,以至于空申短裙苗服饰很可能就是现代超短裙的鼻祖……

     因此,科学地、准确地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内涵传递给现代人,是民族文化工作者义不容辞的历史责任.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工程,已经到了剔除“误导文化”的时候了。我们呼吁宣传教育机构、媒体记者、文化工作者和文化“发烧友”们以一种严肃[对民族负责]的、科学的态度对待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采风、调查活动,鄙视炒作行为。要提倡刻苦、务实的作风,深入艰苦地区获取原汁原味的第一手材料,通过科学整理,公诸于世,让广大民众回归民族文化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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